随着我国老龄化进程的加速,养老市场化、产业化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最近,民政部副部长窦玉沛表示,为鼓励民间资本参与养老服务,将制定出台优惠政策,在土地供应、融资贷款等方面予以扶持。据了解,目前南宁市养老院床位总量不足,但冷热不均,一些养老院床位紧缺,一些养老院却存在三成的床位空置率,不少民营养老院隐现出“需求、供应、价格”死结。如何化解矛盾、寻求发展,成为无法回避的行业问题
走访
公办备受追捧 民办空置率高
5月12日,市民朱先生再次与南宁市福利院和广西重阳老年公寓联系,得到的答复还是“床位都住满了,得继续排队等候”。
朱先生说,他工作繁忙,加上有小孩牵绊,无暇照顾年迈的父母,父母主动提出去养老院生活。出于内疚心理,朱先生一心想着给二老找家条件好的养老院。早在一个月前,朱先生就与这两家养老机构联系,但到现在也没排上床位。
“南宁市社会福利院环境舒适,根据功能分设区域;广西重阳老年公寓占地面积2万平方米,设有阅览室、电脑室、歌舞厅、麻将室、球场等场所。”朱先生说,他去看了好几家民办养老院,环境和设施不尽人意,因此把目光投向公办养老院。
记者了解到,南宁市社会福利院是公办养老机构,财政全额拨款。而广西重阳老年公寓,准确地说属于公办民营范畴,是由广西民政厅筹集社会福利彩票资金建设、广西中医药大学护理学院承办的社会养老机构。由于环境、设施优势明显,这两家养老院的床位非常紧缺。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养老机构都这般“风光”。记者了解到,南宁共和路上颐康养老院有78张床位,平时入住率65%左右;南宁仙葫大道上的惠民护老院目前有46张床位,平时入住率在70%左右。此外,有32张床位的南宁槎路北三里的飞燕护老院,以及有50张床位的南宁秀灵护老院,平时入住率亦在70%左右。
记者还联系采访了其他民营养老机构,基本每一家都存在部分床位长期空置现象,入住率约70%是一个普遍情况。
现状
老人多床位少 市场缺口不小
南宁市统计局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南宁市60周岁以上的常住老年人口为85.68万人,占比12.6%。按照行业国际水平,在机构集中养老的老年人比例一般为4%,因此南宁至少需要3.42万张养老床位才能满足需求。
目前,南宁市究竟有多少张养老院床位?自治区民政厅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促进处副处长黄奋劲向南国早报记者介绍,截至2012年,全广西共有公办养老机构150多家、社会力量开办的养老机构148家、五保村6000多家、敬老院1000多家、光荣院90多家,共计提供约11.6万张养老床位。南宁不属于区内养老机构较多的城市。南宁多家养老机构负责人介绍,南宁市大约有50多家养老机构,每家床位规模多数在50~100张左右。满打满算,南宁市的养老床位约为5000张,缺口明显。
业内人士指出,南宁市内的养老机构分为公办、民办两大类,其中公办机构2家,其他均为民办。公办的南宁市社会福利院规模最大,有自费床位300多张。民办养老机构中,位于南宁金象大道的广西重阳老年公有床位500张,也只有这家养老机构的规模、基础设施可与公办媲美,其他民办养老机构普遍为规模小、设施相对落后。
对此,南宁市统计局有关人士指出,随着我国社会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加剧,未来老年人口的数量还会递增,床位需求也将持续增加。
尴尬
收支难以均衡 严重制约经营
环境、条件优越的养老机构“一床难求”,不难看出其中蕴藏的巨大市场需求。目前空置率高的养老机构,是不是能在改善软硬件设施上下功夫,提高入住率呢?这样的想法看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却不容易。据记者了解,资金困难是民办养老机构发展的瓶颈。
“经营压力非常大,年年月月都在为如何平衡收支费神,每月月初都为员工的工资伤脑。”一位不愿具名的民办养老院院长说,她开办养老院近10年,但经营现状一直让她忧心忡忡。这位院长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当前养老院为4层楼,约70个床位,有10名护工。收入方面,入住老人60位,收费1500~2000元/月,月收入大约10万元。支出方面,每名护工月薪1500元,共计1.5万元。老人伙食费至少350元/月,共计约2.5万元。近年来房租涨得厉害,前几年还是每月8000多元,现在要每月1.25万元。此外,还有水电费、基本医疗设施维护和损耗等费用,收入几乎所剩无几,有时甚至要贴钱经营。
另一位民办养老院负责人蒙先生也谈到,根据多年运营经验,养老机构入住率要达到60%以上才可以实现收支持平。若超过80%,日子就比较好过。但是,目前南宁不少养老机构的入住率都在70%徘徊,盈利微薄,能支撑管理、医护、后勤团队开销就不错了,想要内部升级、扩建,谈何容易。
蒙先生说,养老机构的经营风险和成本是外行无法想象的,投资回报期甚至达到10年以上,机构刚创建的头几年都是贴钱运营,经营得好三五年能平本,经营不好还得继续亏本运营。
困局
担心流失客源 不敢轻言涨价
民办养老机构长期存在收支困扰,能否通过上调收费来解决?对此,多家民办机构负责人表示,业内对涨价很敏感,谁都不敢轻易提价,担心自己先涨价会流失客源。
一家民办养老机构负责人黄女士告诉记者,2008年时,她的机构将服务水平分为四级,收费也各不相同,再加上床位费,大约700~1000元/月。如今,收费已经不再细分床位费和服务费,而是将床位费、伙食费、服务费等全部计算一起,一次性收护理费,特级护理费用为2000元/月,一级护理为1800元/月,如果老人生活能完全自理,只需1500元/月。
黄女士说,单纯从数字看,5年时间收费基本翻了一番,但若结合当时物价、人工成本、房租花费等情况,成本与回报是不成正比的,每次上调费用都是迫于物价、房租上涨的压力。而且收费涨得多了担心老人及家属接受不了,流失客源,入住率一降经营更艰难,所以每次都是小心翼翼100元、200元地微幅上调,无法摆脱收支困扰。
资金有限,引起环境欠佳、配套设施跟不上等系列问题,自然吸引不了老人入住,价格也上不去,而入住率低,又加剧运营困难——不少民办养老机构陷入这样一个恶性循环。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民办养老机构只好通过减少工作人员、降薪来勉强维持运行。
出路
外盼政策给力 内求服务制胜
记者了解到,根据自治区民政厅制定的方案,2015年全区拥有社会养老床位总数争取达到20万张以上;按标准改造30%现有床位;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基本覆盖100%城市社区和30%农村社区。有关人士表示,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民政厅也会出台相应的配套政策。
对此,业内人士称,近年来虽然政府也出台了一些优惠政策扶持民办机构,但“杯水车薪”的补助作用有限,希望今后政策能更“给力”一些。一位民办养老机构的负责人透露,他近年来曾获得过部分政府资金补助,主要是来自福利彩票公益金。根据有关政策,民办养老机构建设运营后,床位50张以上的每张床补助2000元,100张床位以上补助2500元,根据入住率及床位给予补助,分3年发放到位。但是,总体而言,民办养老机构获得的资金补贴不多,享受到的优惠政策也少之又少。
期盼政策给力的同时,一些机构通过提高服务水平来谋求良性发展。位于南宁长堽路三里的家丽怡康馨园,是一家创立于2004年的民办养老机构。该院院长邓丽娟介绍,近几年院里坚持“以医养院”的经营模式,在院内组建专业的医疗队,聘请多位具有执业资格的医护人员,为老人提供健康医疗服务,入住率最好的时候能达到90%,摆脱了收支困扰。
欧美“以房养老”模式
在欧美的一些老年化国家,“以房养老”是非常有效的养老办法。“以房养老”有三种模式:
其一,老人将房子转让给政府,由政府负责养老。
其二,老人把房产卖了,用这笔钱到养老院养老。
其三,商业机构负责老人的养老,老人将房子转让给商业机构,由商业机构统一出租、经营或出售。比如,美国有些商业投资机构与老人签订协议,按月支付老人的养老费用,在老人过世后,房产由商业投资机构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