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静静地站在废弃的码头边缘，小心翼翼地踱步。看见有人靠近，就争先恐后地试图逃离，但这种飞离却很勉强，本可以展翅的双翼依然残缺，难以飞升。这是几十只被伤害过的红嘴鸥，因为之前的种种遭遇，已经不敢再飞到大坝边缘觅食，但在这里它们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一位住在“船屋”里的六旬老人每日给它们捡来食物残渣，使这些红嘴鸥得以生存。

老人大坝捡拾鸥粮碎屑

昨日中午，在海埂大坝，一位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在如织的游人中艰难地穿行。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不断地捡拾着掉落在地的鸥粮。“她是义务清洁工?” 周末来海埂大坝喂海鸥的小刘问，但同来的小李却不以为然，只是侧了侧身子为老人让开了路。如果真是清洁工，那老人的行为有点反常，她在一对手拎一整袋馒头喂海鸥的夫妇身边停下，“可以给我个馒头吗?”老人问，“不是我自己吃，我要喂海鸥。”那位女士掏了两个馒头给老人，老人就地蹲下身子，将馒头细细地掰碎，放进塑料袋里。

“那边有很多海鸥，翅膀坏了，不能过来吃东西，我要去拿些东西喂它们。”老人说，她名叫杨水兰，今年64岁，就住在滇池边废弃码头旁的三艘小船上，而在那个码头附近有很多只已经受伤的红嘴鸥，无法觅食。她没钱买鸥粮，只能捡点碎渣喂饱它们，昨日上午9点她就来到海埂大坝捡鸥粮。“周六、周日人多，捡的也要多些，平日里就不行了。”杨水兰说。

游人暴力拍照数十海鸥遭“折翼”

靠近海埂大坝的废弃码头上，有一群红嘴鸥正在悠闲地走来走去。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海鸥实际上躯体有着不同程度的缺陷。有的红嘴鸥跳动时总是踉踉跄跄，但更多的红嘴鸥则是双翅拍动时明显出现停滞的状态。对于人群的靠近，这些海鸥总是相当警惕。它们并不像大坝附近的海鸥一般在行人带着鸥粮来时就一窝蜂涌过来，大多是很快地跳进水中，远远地观望。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杨水兰。她一走到码头旁，一群海鸥就涌了过来。杨水兰掏出塑料袋中积攒的鸥粮碎屑，抛洒过去给海鸥喂食。

“它们都受了伤，有被人抓住拍照损坏翅膀的，还有被风筝线给割到的。”杨水兰告诉记者，这些海鸥因为受到游人的“虐待”所以都非常怕人，即使已经愈合，但还是不敢再到海埂大坝边抢食接受游客的鸥粮，只能远远待在这里，所以她就拣点碎屑喂一喂。“以前有工作的时候还能买点鸥粮，现在没钱，只能捡碎渣了。”

老人告诉记者，去年就有三只红嘴鸥受了伤，今年又有一只红嘴鸥断了一只翅膀，可能是被风筝线割断的。“那天我看见它，低着头，已经快不行了，我就买了点红霉素帮它涂。”老人随即把这只受伤的海鸥养在船上，用小鱼小虾喂食，现在这只海鸥虽然羽翼尚未长全，但已经能顺利地行动了。“它到明年年底就能飞了。”老人说。

“海鸥守护者”靠捡瓶子为生

杨水兰自己的家就住在这群受伤海鸥身边，她的“家”是三艘破旧的小船，仅能承受得下两个成年人，上面分别堆积着她捡来的瓶子还有其他的杂物。小船边一个泡沫板上的小盆里还放着不少的小鱼和馒头屑。

据悉，杨水兰本是滇池边上新河村的渔民，因曾和老伴发生口角，一气之下就独自搬到了这三艘小船上生活，住了已经将近10年了。她的儿子经常来看望她，希望母亲能住回自己家，但老人却拒绝了。她平时还帮助看管海埂码头管理处的两艘小船，作为“义务监督员”换取每月600元的收入。虽然船上的生活清苦，但老人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

在大坝上的工作人员都称杨水兰老人为“海鸥守护者”。但这个守护者却在经历越来越清贫的生活：早上清洁工打扫卫生较早，老人便很难捡到足够数量的瓶子和鸥粮。但她仍然表示自己将继续喂养这些受伤的红嘴鸥。“只要我这条命还在，我还是会喂下去。”

昆明鸟类协会副秘书长杨明此前接受采访时曾表示，每年大概会有200只左右的红嘴鸥伤亡，而这些红嘴鸥在受伤后，往往很难成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