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问题”与“中国最年轻的城市”,两者似乎关联度不高。但在日前深圳市两会上,有政协委员透露:深圳要承担86万人的养老问题,两年后这一数字将突破百万,公办、民营机构可提供养老床位4900多张,相当于176名老人在争一张养老床位;并且公办机构几无空余床位,而民办机构长期入住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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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办养老机构一床难求
在今年的深圳两会上,养老话题再次成为代表、委员热议的题目。市政协委员徐龙认为,养老问题已成深圳的一块短板,他提供的一组数字是:截至2011年底,深圳市60周岁以上户籍老人有16.2万,常住老人约有70万,预计到2015年,深圳常住老年人口将达到100万。目前全市养老机构仅有30家,可提供养老床位4900多张,基本上是176名老人在争一个床位。
那么,深圳养老床位紧张到什么程度?2012年年底,市社会福利中心的唐荣生向多位深圳市老领导汇报时讲到,该中心下属的颐养院有140张左右床位,但排队等待者多达1500人以上,还有更多人因为床位太紧张而放弃排队。
这不是个例,而是深圳公办养老机构的普遍现象,深圳各公办养老机构床位预约已排到几年之后。以罗湖区福利中心养老院为例,为解决床位问题,将3人房改成4 人房,甚至5人房,仍不能满足需求,大体上一年只能空出三个床位,而这只能优先照顾需要全护的老人,每次有了空床位都需要“公示”,而数百位申请人的姓名和情况贴满了公示栏。
市政协2009年一份专题调研表明,2003年,深圳市公办养老院平均入住率30%,2006年上升为64%,2007年特区内已无空余床位;为了进入养老院,2008年甚至有人想到了找领导批条子走后门的“办法”。
民办养老机构入住不足
与公办养老机构人满为患相对应的是,民办养老机构普遍运营艰难、入住率不高。
目前,深圳有市级公办养老机构1家,区级6家,街道18家,而民办民营养老机构只有6家。与市区两级公办养老机构的“火爆”相比,民办养老机构平均入住只有4成左右。比如深圳复康会颐康院,现有床位350个,入住了120位老人。龙岗颐养院是龙岗区养老服务机构“公办民营”的首家试点单位,由龙岗街道敬老院升级而来,现由任达爱心护理院运营,床位200多张,但入住率低于两成。龙岗区全区有8个街道养老院,606张床位,目前入住率仅为三成。
从深圳6家民办养老机构的整体情况来看,普遍存在运营艰难、入住率不高的问题。目前,绝大多数民办养老院都处在亏损的状态,亏损额从几十万元到上百万元不等。
为何出现“冰火”两重天?
一位民营机构负责人认为,民营机构之所以入住率低有两方面原因:一是很多市民担心“公办民营”养老院只追求利益,而实际上,与公办养老院相比,民营机构的设施和一日三餐都不差;二是费用问题,因为与公办养老院有政府硬件投入相比,民营机构存在“先天不足”的问题,所以每人每月费用要贵500元左右。
基于以上两点,即使对于养老院采取“公办民营”的模式,能够理解的人不多,龙岗颐养院的负责人感叹道:“很多人以为承包是为了赚钱,却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亏本生意。”专业人士分析,投资一家设施合格的养老院需要几十万元至几千万元不等,如果想要投资民办养老机构,应该把它作为一个长期投资。龙岗区民政部门一位负责人表示,养老院虽前景光明,但现在投资者大多觉得是“烧钱”,因此即使有许多大老板想办养老院,但思考再三后,还是最终放弃。
一项调查表明,目前全国养老服务机构中只有10.6%为民办机构,由于90%以上的民办养老机构主要依靠收取入住老人的服务费用来维持日常运营,“床位闲置”给它们带来巨大的经济压力,目前能够自负盈亏略有盈余的仅占9%,40%左右的民办养老机构都在亏损。
亏钱还有人愿做养老产业吗?
亏钱还有人做这个产业吗?答案是肯定的。记者从民政部门了解到,在龙岗中心区,就有一家拥有300多套房间、600多张床位的民办养老机构正在筹备开业事宜,这家名为“南联颐养中心”的机构通过一年多的努力,完成了硬件、装修和人员准备,领到《社会福利机构设置批准证书》后,即可营业。
“我们仅装修就花了过千万”,“南联颐养中心”院长廖婉娴和她的投资者,租用一家上市公司的全新两栋十一层楼房,装修为深圳首家社区园林式的老年公寓。从立项之初,她所想的并非是赚钱,“说白了,就是看到深圳的养老床位紧缺,尤其缺乏可以保证深圳退休老人生活质量的养老机构,就是想着自己、家人和朋友老了,有一个舒心养老的地方。”
在整体设计上,这家民营机构挺用心:每一层都设有无障碍通道,便于老人行走;双人间、单人间都安装了冷暖空调,便于老人冬夏使用;特意为有需要的老人配备了医用多功能床,可调整多个角度。廖婉娴还利用个人与香港安老集团多年合作的关系,派骨干医护人员全部到香港进修再上岗服务。
与香港相比,这里的性价比高且交通便利,从香港坐地铁至南联地铁站就到了,香港一些养老机构间接找到廖婉娴,希望可以预订床位。可廖婉娴想的是,“南联颐养中心”要优先考虑如何为更多深圳人、深圳人的父母解决养老问题,所以还未接受这些预订。
市区财政将投入20亿元
按照深圳制订的千名老人拥有40张床位标准,深圳目前就需新增床位近3万张。据专业测算,两年后,深圳养老的人数将突破百万,那么养老床位将会更为紧张。市民政局局长杜鹏在市两会期间向媒体介绍,未来几年将加大老龄服务事业和产业发展力度,市、区财政拟投资近20亿元、拉动社会投资约30亿元,通过政府投入与民间参与,共同解决这个“老”问题。
政府对养老服务设施建设从四个方面予以支持:首先是将建市级综合养老服务机构列入我市“十二五”规划纲要,由财政直接投资建设的5个新增养老机构,改扩建福田、罗湖、南山、盐田等4个区社会福利中心;二是推动18家街道敬老院的社会化改革;三是发展社会养老机构,比如在社区服务中心、社区健康中心增加养老功能;四是鼓励社会资本通过整合置换或转变用途等方式,发展一批民办养老机构。政府出台民办社会福利机构资助办法,在新增床位和运营经费上给予资助,鼓励社会资本以独资、参股等方式兴建养老设施。目前已有4家企业拟投资建设养老机构或养老公寓,意向投资额达16亿元,预计将增加养老床位5300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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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2020年将步入老年社会
按《深圳市老龄事业发展“十二五”规划》,民政部门将初步按照“90·6·4”养老的工作格局安排,即让90%的老人居家养老,6%的老人通过社区养老机构来养老,4%的长者通过专业的养老机构来养老。按千名老人拥有40张床位标准,深圳现在就需新增床位近3万张。
去年12月,市民政局副局长侯伊莎在“深圳市社会养老服务发展体系建设研讨会”上披露:2010年深圳60岁以上人口,只占常住人口比例的2.95%,但到了2020年,这一比例将上升至9.7%,按国际标准,这已标志着深圳开始步入老年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