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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公务员养老,一些人觉得不公平,主要在两点:制度双轨,待遇偏高。制度统一是改革的方向,但是在养老金待遇上却不能搞简单的“一刀切”。公务员是国家公职人员,掌握并行使公共权力。养老待遇差了,队伍可不好带,积极性和清廉度都会受影响。而且,一般来说,能考上公务员的,文化程度也较高,读书时间长、教育投资大。以“平均主义”偷换“公平”的概念,将会对公务员产生新的不公。
这篇署名评论一经发表,立刻在网上砸开了锅。只在形式上并轨,不在实质上变待遇——公众眼中的一个问题,就这样被人为拆裂成了两个问题。评论说,以“平均主义”偷换“公平”的概念,将会对公务员产生新的不公;那么,以“待遇不变”偷换“改革”的概念,又是对谁的公平呢?
养老金制度的公平,当然不是“一刀切”的平均主义;缴费金额越多时间越长,就应该拿更多养老金。问题是,如果一群人自己从不缴费,却在延迟退休等问题上损害缴费者利益,人们就会将之视为特权。现在,如果改革仅限于制度并轨,让公务员也开始交点钱,但已高出普通人一大截的待遇不变,与缴费多寡和时间长短全无关系,那这与其说是平权改革,不如说是敷衍民意。
为什么公务员的养老金待遇必须高呢?评论解释了两个原因,其中一个是“养老待遇差了,队伍可不好带,积极性和清廉度都会受影响”。这大概说的是高薪养廉的一套逻辑,在理论上当然没有错;问题是,养老金待遇高,绝不意味着积极性和清廉度就会高——现在公务员不用缴费,养老金待遇比普通人高几倍,不也未见得有多么清廉吗?高薪养廉必须建立在严格反贪前提之上,如果反腐工作不行,养老待遇再高也无济于事。
还有一个原因是,“让公务员的养老金和蓝领工人水平一样,对寒窗苦读十几载的公务员来说不公平”。将公务员置于蓝领工人之上,本身就是一种身份歧视,凭什么呀,蓝领工人就该低人一等吗?“劳动不分贵贱,职业不分高低”原来是唬鬼的?哪些人能考上公务员,是否都是“读书时间长、教育投资大”,这首先得排除掉萝卜招聘和拼爹拼娘的那一大批。更何况,说到“寒窗苦读十几载”,哪个大学毕业生又不是呢?
在2013年诺贝尔奖北京论坛上,2006年度经济学奖得主埃德蒙·菲尔普斯说,“很多受教育程度良好的年轻人,都挤着想去做公务员,这是一种严重的浪费。”可按这篇评论的意思,公务员养老金待遇因为“读书时间长、教育投资大”必须高,这不仅是要鼓励更多高学历年轻人都去挤着当公务员,更是要用高于普通人的养老金,固化年轻人“唯有做官高”的就业思维。
说白了,所谓“制度并轨不是平均主义”,本质含义就是:制度可以形式并轨,但是“特权主义”必须实质保留——这在之前针对既得利益者的各种改革中,我们已经多见不怪了;割别人的肉可以毫无顾忌,割自己的肉总是很困难,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