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pg)
5月12日,母亲节。有这样一个群体,怕过这个节日,“躲”在角落里自我封闭、兀自悲伤,她们是失独母亲。她们,大多生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失独后年龄太大,再次生育几无可能。
丧子之痛,心灵上的创伤尚未平复,现实的忧患已经凸显:养老、就医,生活的困难超出了想象。母亲节前夕,记者走近这些失独母亲,倾听她们的心声,也希望能够寻求一种答案:该怎样呵护失独者的尊严?
害怕过节
逃离是另一种封闭
“2013年1月27日中午12点零3分,那个叫了我十七年妈妈的孩子,他,走了……从那时起,我成了个没有孩子的妈妈。”文登母亲陈玲的爱儿网络日记曾打动数万网友,记录了患绝症儿子的分分秒秒。
儿子因患脑部恶性肿瘤去世,她成了一位失独妈妈。
在儿子去世后,陈玲几乎把自己封闭了起来,从来不出门,也不与亲戚朋友往来。平时偶尔出去买点日用品和生活必需品,她都要快点回家。“我害怕过节,尤其是母亲节。”陈玲说。
和陈玲一样,对孩子的爱已成伤,这些失独母亲恐惧一切节日,更别提母亲节了。来自滨州的“枫叶”(网名)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失独母亲。五年前,她儿子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26岁。“孩子走后,我就是怕过节,节日是我外出逃避的日子。”她犹如一叶扁舟孤身流浪。
“枫叶”说,她保留部分衣物放在孩子的寝室里,孩子的照片随身携带陪伴她流浪,漂泊异乡,“在异乡可以逃避世俗的偏见和冷漠,没有人知道我们是失独者,能和常人一样生活。”
今年的母亲节,“枫叶”和她的老公,已经逃离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去千里之遥的海南,开始他们的“流浪”。
抱团取暖
奉献也是一种自救
孩子走了,天伦之乐也一并消失了,很多失独者选择了“隐形”生活,成为一个“玻璃心”。
有时候,只有相同经历的人,才能安慰对方,才能让对方重新振作。“枫叶”对记者说,她现在只和失独朋友交流。
“我不仅是一位母亲,还是妻子、女儿,父母和公婆已经年近70岁,我不能再让他们为我操心,担心受怕。”陈玲在亲人的关爱中变得坚强。她说,“伤心免不了的,生活还要继续。”
记者发现,在失独群体中,这种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伤痛、实现自我救赎、争取重返社会的人数开始越来越多。来自潍坊的失独母亲陈红倡议组建了QQ群“抱团取暖”,失独者相互呵护相互抚慰。去年8月中旬,在潍坊一间简易的旅馆里,十几位失独者的聚会,相似的不幸让他们一相遇就像老朋友,彼此回忆着过去,抚慰对方的现在和将来。
武汉失独母亲李铭兰注册成立了“连心家园”,专门吸纳失去独生子女的父母,宗旨中有一条是“助人为乐”。“就是要把自己对孩子的爱,延续下去,向他人延续,向社会延续。我们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自己心里也会感受到阳光,这也是我们自己走出封闭状态的一个途径。”李铭兰说。
担心未来
养老是更现实的痛
抱团取暖等成为不少失独者自我寻觅的养老方式——在这里,他们可获得精神层面的暂时慰藉。但在“养儿防老”的老话面前,失独者只有一声叹息:病了谁来管?谁来养老?谁来送终?
采访中,这些不幸的人不断重复着说:“我们不怕死,怕老,怕病。”
“我最担忧的是生病住院,如果需要做手术谁来签字?”来自滨州的房树春是一位失独者,已经60岁。他说,再就是没人照料,无人分担的高额医疗费和别人有孩子陪伴容易让失独者触景生情。
养老、医疗、日常生活,成为陈红不敢想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我们支持计划生育的国策,也按照政策做了,现在国家富强了,我们这些人应该怎么办?”陈红希望,政府能够尽快出台对失独者在养老、医疗方面的新政策。
“政府客观公正地对待失独者,让我们老有所养、病有所医,集中与居家相结合的政府养老举措实施。”这是“枫叶”的最大心愿。
原标题:“把对孩子的爱,向社会延续” ——失独母亲逃离路上的挣扎和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