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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伏在夜间的杀手疾病课堂

移民买铺养儿哪个靠谱 为养老我们还要战斗多久

2013/4/7 来源:新快报 作者:佚名 [ ]

这里像中国南方大多数的小城镇一样,城中一条热闹的公路,两边是各种机关的筒子楼,有的已经推去一半,有的正在建,在湖南省永兴县电信局门口,我看到了正在引导车辆的黄景和,见到我时,他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小袋,里面有一些证件,这些证件证明了他在国企工作18年的荣誉,而此刻,这些在他下岗后的红、绿证件,正安静地躺在褪色塑料袋里。

黄景和现在是一个保安,每天负责着看守电信局的大门,登记来往车辆。

2007年1月31日,他供职的湖南省郴州烟草用一笔钱买断了他18年的工龄,和他解除了劳动合同,他所有的社会保险(包括五险一金)也在那一刻同时终止。

下岗时,他49岁,为了晚年有所依靠,离开国企的他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也看不到尽头的养老战争。

记者汪再兴实习生黄雪萍

7月,这个小城的热度已经让人燥热,在午后更是达到顶点。黄景和戴好安全帽,骑着摩托从烟草局的大楼开出,消失在路上。

每天,他会趁午休的时间出去跑跑出租,然后把赚的钱,不管是10块还是20块,叠得整整齐齐地交给妻子,“钱不多,有零钱给买点菜也好,现在的葱都贵。”

如果五年前他没有被自己的国企湖南郴州烟草局买断,黄景和还会是这个县城里的“单位人”;可能像他的同事老刘一样,平时到附近的烟叶田考察考察,周末再约上三五个同事打牌、钓鱼,每个月有按时1万块左右的工资,在这个小城,过着有存款、体面的养老生活。然而,生活没有如果,离开县城国企的他觉得,自己60岁之前的每一年,他都必须为自己缴纳养老保险。

为了老有所依,黄景和从煤矿工跳到流水线工人、再到现在的保安。

冒用身份证

2010年的7月,黄景和工作的那个煤矿倒闭了,一个月之后,他买了南下广州的车票。

待在家的那一个月里,他几乎看遍了县城的每个招聘启事。

超市员工?他年纪太大;货车司机?他没有合格驾照;回去烟草公司再干他的老本行(烟叶分选)?没人愿意雇他;

他联系以前在烟草局一起被买断的同事,或许能够在他们的帮助下做点小买卖,但是结果,和他一样被买断工龄的人多数都处在了半退休状态,对工作没有指望。

但是,他得养家还要养自己,现在全家收入来源只有妻子每个月600块的洗碗钱,他的女儿还在上大学,他还有个小儿子,他还要缴纳养老金,这一切都需要钱,他要赚钱,而且是尽快,不然这个家的生活就要恐怖地停滞。

他记得,很久之前,某次在街上碰到正在佛山打工的老乡,他没有听错,老乡对他说,他在佛山打工,每个月能赚1800块,那时候,他自觉身体不好,不敢去也觉得没必要去,因为,他在电视上看到过春运时背着大包小包回家的农民工。

这次,他动心了。

2010年8月3日,黄按着纸条上老乡给他留下的地址,在走错两次之后,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老乡,在佛山待了一个星期之后,他并没有找着工作,而对于流水线工作而言,他确实年纪太大,2010年,他已经52岁了。

黄景和开始着急了,由于没有工作,他每天要花费30块住旅馆,还要吃两顿饭。如果还找不到,他还得继续浪费这个钱,而如果这时回家,他又要浪费大把车费。

黄景和甚至想起了堂弟留在他这的身份证,上一次偶然帮他取回证件,现在带到佛山来了,也许能派上用场,他决定冒用堂弟景维的身份证,后者比他小5岁。

一切很顺利,黄凭借着冒用的身份,最终在佛山市顺德区勒流镇新宝电器捡到一份工。

“那个招聘的小姑娘没看出来,我跟兄弟长得像!”

12万次的贴膜

黄景和进的佛山工厂是制造电热水壶的,那条流水线上有12个人,他是年纪最大的员工,最小的才17岁。他负责拆包、装包,有时也负责印字。

“每天先帮忙把当天的货从车间的推车上卸下来,再撕开电热水壶的外面的膜,用毛巾擦干净,把模板压在上面(用于喷涂公司LOGO的模板),然后再丢到皮带(皮带流水线)上。”

回家已经差不多一年了,黄还清楚地记得这些工作的内容,无数个日夜,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动作“拆包、擦尘、贴膜”,坐得累了就站着,站累了就坐下,总之不能停下来。

当记者给他算,每天经过他手的电热水壶的数量大概为2000个时,黄景和吃了一惊。

一条流水线每天都有固定的任务额,完成了才可下班,下班回到宿舍,通常已是晚上10点多,“脑子里只有皮带滚动的轰轰声,什么也没有,眼睛一闭一睁,第二天7点半又要上班了。”

没有人问过黄为什么要来打工,他跟工友一块住在8人宿舍,宿舍里不断有人搬进搬出,都是些年轻人,有些吃不了苦的工资也不领就走了。

“他们不讲卫生,鞋都不脱就躺在床上听mp3,没人说话,我无聊了有时就看看从厂区接到的广告、医院发的杂志。”但是翻两页就困了。

在流水线上工作的黄景和,甚至不清楚自己要打多久的工才能赚到这一年的养老金。

我认真地给他算了这样一笔账:

他在广东前后待了三个月,做了接近四个月的工,除开伙食住宿(水电费),最后只带回家1200元,还有一个月工资抵押在工厂。那一年他需要缴纳的养老保险为3700元左右。

也就是说,黄景和在工厂每弯下腰给电热水壶贴一次膜时,也只为他的养老费贡献了3分钱,而12万次的贴膜才能缴纳完这一年的养老金。

即使透支自己的身体,他也追不上往后飞涨的养老金费。

“日子怎么会过成现在这样?”

从佛山回来半个月后就过年了,他带回来的1200元“一家五口过年饭菜钱都不够”,他辛苦忙活了四个月赚的钱半个月都没用上,而此时隔壁,当年一起在烟草局的同事却拿回了5万元的年终奖金。

他一遍遍地去回想,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做下离开烟草局的这个决定,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搜集任何一个让他走向现在这种窘况的细节时,也改变不了自己曾经签下的那份《解除劳动关系协议书》上,白纸黑字的写着:

“乙方自愿申请,甲乙双方平等协商”

“乙方所有的工资、奖金、住房公积金、保险及其他福利待遇,从此之后与甲方无任何关系”

2007年的元旦过后,郴州烟草公司组织各级职工连续开了四天的会,那四天里,领导们每天一个说法,从最开始的50岁内退政策,到考试上岗,再到后来的买断后五年不涨工资,最后还有限定日期内买断送奖励金的说法,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场买断促销会。

“现在看明白了,他们挖好的坑就等我们往下跳了。”

“我的年纪大了,一来怕内退,二来怕自己考试通过不了,自己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这么多年也只会下田看烟叶好坏,没文化。”

当时跟黄景和同一批买断的郴州烟草职工有300多人,他们大多情况类似,在基层做了十几年的烟叶培植,年纪偏大,有些害怕内退、有些急需用钱。总之,短短12天内,或许匆忙、或许困惑、还没来得及念想的同时,他们离开了自己工作多年的岗位。

彼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合同法》正于2007年6月29日通过,而他们的解除合约多是在这之前签订。

“企业钻了法律的空子,成功甩包袱。”暨南大学教育学院院长、广东劳动学会副会长韩兆洲说。

衰老

2007 年2月份,被郴州烟草公司买断后不久,刚过完年的黄景和觉得下腹一阵绞痛,去医院检查,在其胆囊处发现了半颗拇指大的石头,医生说胆囊炎可以选择碎石,也可以切除胆囊,前者有复发的风险,但是能保全胆,彼时单位缴纳的医疗保险还在有效期内,为了防止以后老来复发,他没多想,选择挨一刀。

手术后,黄景和在家修养了半年,望着手里还剩下的钱,再数一数退休的日子,他惊恐不已,十年的时间要怎么过,得花多少钱啊。

当年的7月份,他决定去煤矿,重拾他最初的老本行。他对这个不陌生,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马田煤矿。井上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没什么开销,一年下来,攒了4800多块,刚好交上养老金的钱还剩下些烟钱,但随着两年后煤矿的倒闭,这种“好日子”也坍塌了。

衰老已经越来越近地朝他走来,而他已经没有一样可以捡起来的行当来安度。

黄景和的家中有一张1996年的全家合影,照片中的他站在一辆摩托车旁,彼时他正38岁,在郴州烟草上班,正轻快地走在人生路上,没有忧虑,有的是未燃的壮志和不自知的幸福。

他自己给我总结了一下他的人生:

他从1975年开始参加工作,到2007年整整32年,2007年以后,工龄被买断从国企下岗,如今他54岁,他觉得自己老了,被丢入命运的洪流,妻子没有工作亦无退休金,从1992年开始缴纳的养老保险随时可能因为没钱而断交。

2012年6月的一天,黄景和从电视上看到了国家准备延迟退休年龄的消息。

“命好才能活到65岁后再拿钱。”他激愤地说。

责任编辑:建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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